日本筑波“机器人西装”展厅为何开在大商场

脑电波控制的机器铠甲，听起来像是发生在科幻小说中，在日本却是现实。1月26日上午，南方日报调研组来到Cybedyne公司，该公司研制的混合辅助肢体（HAL）一种可穿戴的服务机器人，通过感应脑电波，即可辅助人类的四肢动作。走进筑波市研究学员车站附近的旺客商场，在优衣库、DHC等中国人熟悉的品牌店环绕下，就有一家Cybedyne的展示中心和机能恢复中心，有两组家庭正在帮助老年人运用HAL机器人行走。现场工作人员小岛友树说，只需要4次训练，有行走障碍的人就可凭借HAL灵活行走。小岛友树邀请调研组一行亲身体验HAL机器人，但特别提醒不能对传感器进行拍照。当传感器接触人体皮肤后，机器人会自动识别到人体发出来的脑电波。当手或者脚抬起来的时候，机器人的脚也会同步抬起来。这套很酷的机器铠甲，有一个很酷的名字，叫机器人西装。而更为奇妙的是，使用者凭借意念就可以控制这套机器人西装。记者在体验过程中，无需抬起手或脚，只需要大脑想象手脚动作，机器人就能接受指令完成动作。而当人手或脚处于紧绷状态下，他人用力也无法让机器人转动。小岛友树说，记者体验的HAL5号机下肢最大可以产生120公斤的力量。机器人与人体几乎融为一体。小岛说，HAL机器人的关键技术在于筛选人体皮肤表面的脑电波信号，人体皮肤表面有许多生物电信号，HAL能够分析出哪些是传递给肌肉组织的有效信号，从而接受指令。

像梅西一样踢球目前，HAL5号机已经在日本和欧美实现市场应用，日本部分医院使用了共计380套HAL机器人，主要用途是行走训练。另外，日本的建筑和物流行业运用了共计320套供腰部佩戴的HAL机器人，使得人类搬运重物时更加轻松。HAL机器人正在逐步被日本家庭所接受。它的展厅所在地十分特别，设在筑波市研究学员车站附近的旺客商场内，被优衣库、DHC等中国人熟悉的品牌店所环绕。展厅内，有两组家庭正在帮助家中的老年人运用HAL机器人辅助行走。将机器人展厅开在大商场，明显有助于被更多老百姓接受。按小岛的统计，展厅中的机能恢复中心，一个月可吸引400多人前往接受机能恢复培训。在展厅的另一侧，一张人类进化示意图，引发了调研组一行的好奇。图中，人类完成了从猿人到穿戴机器人西装的进化。小岛友树指着一套完整形态的HAL5号机说，目前公司正在开发HAL的记忆学习功能，用以将人类的某些高超技艺软件化、数据化。比如说，让梅西穿戴HAL完成记录后，其他人穿上HAL就能拥有梅西的球技。房地产商与漫画迷的创业组合HAL机器人是日本综合排名前20的筑波大学的科研成果，由山海嘉之教授于20年前研发成功，学科背景集合了工科、理科和社会科。HAL1号机的研发时间长达十年。出乎调研组意料的是，投资这项科研成果的并不是IT公司，而是日本工业化住宅建设行业龙头大和房屋工业株式会社。这家世界500强企业在住宅抗震、节能、环保领域一直处于日本领先地位。目前，Cybedyne公司一直处于亏损运营状态。其研发资金部分来源于大和房屋工业株式会社的投资，两年前，Cybedyne公司在东证创业板上市，从资本市场获得部分研发资金。Cybedyne公司有120名员工，有50名研发人员。包括小岛先生在内，Cybedyne公司许多成员是漫画迷。甚至，在HAL机器人的灵感也是来源于一部漫画。公司创始人还在上高中时，喜爱一套叫做《人造人009》的漫画，这套漫画唤起了他创业的欲望。据小岛友树所知，世界范围内，仅以色列有一款类似的遥控操作机器人，不过，能够通过脑电波控制的可穿戴服务机器人仅有HAL系列。HAL何时能够与中国消费者见面，小岛友树说，中国是个具有魅力的市场，但目前公司未有进入中国的具体计划。手记

抢占家庭市场：日本服务机器人的启示造型好似科幻电影中超级英雄的装备、先进程度堪比小说中的黑科技，在穿过熙熙攘攘的超市和服装店，亲身体验世界最先进的医疗用机器人后，调研组一行对日本机器人科技、智能装备产品的发展方向有了新认识。用脑电波控制机械，此类新闻并非新鲜事。令笔者感叹的，不是日本服务机器人在技术上有多先进，而是日本机器人产业早在20年前，就开启了以抢占家庭为策略的产业布局。Cybedyne开发的这款HAL机器人，已拿下了德国、日本等国的政府批准，走进医院为病人服务、走进了人们的日常生活。在中国的机器人产业一窝蜂抢占车间的时候，日本机器人产业的另一个分支已开始抢占欧美家庭。凭借颠覆性技术，在投资者帮助下，为人类的健康需求带来帮助，这是HAL机器人成功的原因。对佛山机器人企业而言，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例子。以往，国内提及服务机器人，往往仅会想到餐厅里的上菜机器人乃至炒菜机器人、扫地机器人，认为其技术含量、市场价值远不如工业机器人。现实中，佛山的机器人产业基本是以工厂为中心，逐步面临市场过热竞争；而在日本，服务机器人已经走进了人们的生活、家庭，产生良好的市场效益和社会效益。但实际上，以六轴机器人为代表的工业机器人技术早已成熟多年，佛山企业的技术革新空间比较有限。相反，拥有高技术含量的服务机器人其实还有很大的市场空白，其基本架构、技术也与工业机器人截然不同，并有条件开辟全新的商业模式。今后，佛山的机械装备企业、机器人企业、乃至工业资本，能否在研发生产工业机器人的同时，走进服务机器人的新蓝海？老龄化是日本这个机器人之国加强对服务机器人开发的重要原因，而同样面临老龄化趋势的中国，未来也可能出现相似的需求。但仅仅看到需求、加以重视是不够的。一台HAL机器人背后，是一个以老人、病人需求为中心的，集工学、医学及伦理学为一体的技术研发体系。佛山机器人技术体系，已经准备为服务机器人产业做好准备了吗？从Cyberdyne的经验来看，高层次机器人技术可能需要十年以上的研发积淀，也许向国内外高校寻找尚未产业化的相关技术项目并落地生产，是佛山制造更为可行的路径。这也是HAL机器人项目的另一个启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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